第111章 进入人皇城

    四象阵破碎的轰鸣惊起街角腐树上的夜鸦，啼声里带着金属般的锐响。
    三人奔至城西废井旁时，所见不过是口爬满青苔的石井，井水倒映着破碎的浮空城影像，每一道涟漪都在割裂琼楼玉宇的轮廓。
    柳运指尖按在井沿篆刻的符文上，突然低笑。
    “原来是藏在“镜渊”
    之下，这是用逆生镜像将入口倒悬在虚实交界处。”
    姬雪宸的永恒冰核在靠近井台时突然变得刺骨，她看见井水中的倒影正在翻转。
    下方城池的腐坏街巷渐渐隐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人皇城真实的地基。
    那是十二根盘龙玉柱撑起的云壤，每根玉柱都流淌着星河般的光链，却在接触地面时被染成墨色。
    “雪宸，把人皇令牌借我一用。”
    姬雪宸取出令牌交由柳运。
    柳运战在井边，忽然将令牌投入井中，令牌上的符文与井壁刻痕共鸣，井水轰然沸腾，化作一道光瀑垂落，露出藏在水雾后的青铜门扉。
    “小心空间乱流。”
    柳运催动四象阵，将三人笼罩其中，空间乱流击中四象阵壁垒，出当当当的声音。
    “这门连接着上下两座城池的气脉，稍有不慎便会被扯进裂隙，大家一定要小心。”
    话音未落，青铜门突然出齿轮转动的闷响，门缝里溢出的不是光芒，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，左侧挟着琉璃瓦的温润，右侧混着腐木的腥甜，在门缝间绞成阴阳鱼的形状。
    姬雪宸跳入井水刚踏入门内半步，青铜门突然爆出刺目金光。
    只感觉身体像是被同时向两个方向拉扯，左眼看见的是人皇城的天街，汉白玉道旁开满永不凋零的夜昙，宫灯流光在衣袂上织出星轨。
    右眼却还映着地面城池的废井，井壁上的魔纹正顺着她的脚踝攀爬。
    柳运突然拽住她的手腕，七色光芒爆散而出，将缠上来的黑丝烧成齑粉。
    “别用肉眼看，用神识，肉眼会迷失你的方向，让你永远留在虚实之间。”
    当三人同时闭上双眼，神识触碰到的空间骤然清朗。
    柳运的四象阵残光在前方勾勒出螺旋阶梯，每一级台阶都同时存在于虚实之间。
    踏在实处时能听见琉璃碎响，踏在虚处时则传来砖石崩塌的回声。
    行至第七阶，姬雪宸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孩童嬉笑声，睁眼却见上方浮空城的琉璃檐角下，几个扎着玉冠的小童子正追逐着流萤，而他们脚下的云壤，竟在地面投影成了枯竭的护城河。
    “到了。”
    柳运手中的令牌突然没入门墙，青铜门应声而开。
    当三人穿过青铜门扉，暖金色的光晕瞬间将他们笼罩。
    人皇城的天街与想象中别无二致，汉白玉铺就的御道光洁如镜，两侧琼楼玉宇飞檐斗拱，鎏金凤凰昂欲飞，檐角悬挂的宫灯流淌着琥珀色的光，将整条街道映照得宛如梦幻仙境。
    街道上往来的仙侍步履轻盈，衣袂翻飞间带着清洌的玉兰香气，远处传来缥缈的丝竹之音，一切都静谧而祥和。
    姬雪宸却蹙起眉头，怀中的永恒冰核微微烫，表面凝结的薄霜竟在悄然融化。
    她凝视着脚下的汉白玉砖，现那些精致的云纹中隐隐透出一丝暗红，像是干涸的血迹渗入石缝。